数字贸易是依托国内数字经济和数字产业，以数字技术为贸易手段或以数字产品为贸易标的的一种贸易形态，主要包括数字硬件（货物）贸易、数字软件贸易、数字内容贸易、跨境电子商务，以及数字赋能和数字跨境流动等内容。我国必须紧紧抓住数字贸易快速发展的重大机遇，积极推动数字贸易领域的国际竞争与合作。

数字技术推动国际贸易深刻变革

一是数字技术提升了传统贸易效率。数字技术的发展和应用降低了信息的共享成本、极大降低了信息不对称。世界各地可更加便捷地将全球价值链、产业链、供应链相连接。同时，数字平台的发展连接众多生产和消费者，彼此之间可以更加便捷地进行跨地区、跨国界贸易，实现“买全球、卖全球”的发展格局。

二是数字技术催生了新的贸易形态。货物贸易方面，实物与数字技术的融合一方面促成了电子商务蓬勃发展，另一方面形成物联网技术，在制造业中广泛应用，极大提升了生产效率。服务贸易领域也出现了包括数字旅游、数字教育、数字医疗、数字金融在内的数字技术赋能传统服务贸易新业态。

三是数字技术改变了国际贸易结构。一方面，数字技术的兴起使得数字硬件的国际贸易份额大幅提升。例如，电子信息产品、通信设备、人工智能产品等逐步占据国际贸易的主要份额。另一方面，数字软件和数字内容在世界服务贸易中的地位迅速上升。另外，数字贸易本身也出现了社交媒体、云计算、搜索引擎、大数据分析等新业态。

四是数字技术加快了知识要素流动。数据已经成为新型生产要素。一方面，数据流动提高了其他要素流动效率，促进了知识的共享，加速了技术创新，也推动了技术要素的共享，使得技术创新效率极大提高。另一方面，数字技术改变了当前世界生产要素的格局。以信息为核心的技术创新将使生产要素的世界分布发生改变。

数字技术对现有国际贸易体系提出了新挑战

一是对运输、物流和供应链系统的挑战。数字技术与货物贸易的融合发展对现有货物运输和物流效率提出了更高要求。数据和信息快速流动的同时，如何保证与之相匹配的实体货物的高效对接，对运输、物流等供应链领域提出挑战。

二是对世界各国贸易监管体系的挑战。服务贸易的数字化产生了诸多的新业态，对现有监管措施提出更多挑战。例如数字媒体、在线教育等新业态，则需要有相关的数字版权、电子合同、数字支付等规则措施。各国政府须调整监管措施和法律法规，以适应新业态新模式带来的挑战。三是对数字基础设施、技术标准、数据安全的挑战。首先，跨境数据快速流动需要相关基础设施作为支撑。数字基础设施的能力不足是当前数字贸易发展面临的一大挑战。其次，数据的跨境流动，需要各国在相同的技术标准下执行，以便各国可以在相同网络协议下接收和发送数据。另外，数据的跨境流动对数据安全的监管机制提出挑战，包括个人隐私保护和数据安全问题等的规则协调。

世界各国积极促进数字经济和数字贸易发展

美国成为数字经济的先行者。在上世纪90年代，美国就认识到数字技术的重要性，美国商务部从1998年至今已经相继发布了13份关于数字贸易的报告，在数字基础设施、技术创新和标准制定、国际贸易各个领域均提出符合自身发展的战略目标，逐步形成了数字经济领域较为完整的促进体系。2015年美国发布的《数字经济日程》，集中聚焦在互联网的自由开放、信任和安全、接入和技能、创新和新兴技术等四个方面。在国际贸易领域，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成立数字贸易工作组（DTWG），倡导数字跨境自由流动，相继识别了各国存在的数字贸易壁垒和相应政策规则，设立数字贸易参赞，帮助美国企业开拓海外数字贸易市场。

英国积极打造“世界数字之都”。在2009年、2015年和2017年，英国分别发布了《数字英国》《数字经济战略（2015-2018）》和《英国数字战略》把数字化作为应对不确定性、重塑国家竞争力的重要举措，共有七方面的战略：一是连接战略，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二是数字技能战略，保证公民学习到数字技术的机会；三是经济发展战略，支持数字创新和创业，让英国成为数字商业最佳成长地方；四是数字经济转型战略，英国政府帮助和支持企业实现数字转型；五是网络安全战略，投资和鼓励网络安全行业及人才培养输出；六是数字政府战略，推动政府数字转型，加强平台型政府建设；七是数据经济战略，释放数据在经济中的潜力，确保英国政府作为为公民提供服务的世界领导地位。

日本致力于建立安全而又充满活力的数字化社会。日本制定了一系列的战略举措，从"e-Japan""u-Japan"，再到"i-Japan"，形成了系统的发展路径。早在2001年1月，日本政府IT战略总部便提出"e-Japan"的口号。该战略的核心目的是促进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并促进相关技术的发展，为信息数字化发展做好相关基础工作。2004年，日本又提出了"u-Japan"战略。其是指无处不在的网络，目的是要建成一个在任何时间、地点，任何人都可以上网的环境。日本政府2009年提出"i-Japan"战略，拨款1万亿日元用于推动公共部门信息化应用。"i-Japan"战略将执行目标聚焦三大公共部门：政府、医院和学校。在政府方面，日本设立首席信息官，并配备相关辅佐专家，通过设立数字型政府、简化行政手续，让国民享受一站式行政服务；在医疗和学校方面设立电子病历，并推动远程医疗和远程教育发展。

未来我国数字贸易发展的建议

未来，中国在推动数字技术应用、促进数字经济贸易发展上应强化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加强数字贸易基础设施建设。数字贸易对数字基础设施具有较强的要求，需要重点加强关键数字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并注重改善跨境基础设施和技术条件，如与交流数字证书、电子签名和电子认证有关联的信息和政策，促进数字证书和电子签名互认，为数字贸易发展创造良好的硬环境。

二是不断改善数字货物贸易竞争力。把数字货物贸易作为优化货物贸易结构的重点方向。一方面，要出台具体举措，促进计算机、电子设备、通信和电信设备、芯片、存储品、无人机、机器人等数字硬件的出口，扩大国际市场份额，带动国内数字硬件产业竞争力提升；另一方面，深入发展跨境电子商务，把中国生产商和出口商与国外消费者直接联接起来，提升出口效益。

三是全力提升数字服务贸易竞争力。一方面，要全力促进计算机软件和信息服务、数字文化等数字内容服务出口；另一方面，要大幅提升传统服务贸易数字化水平，大力发展数字旅游、数字教育、数字医疗等服务出口，以数字技术赋能服务贸易为重点，不断提升服务业的可贸易性和出口竞争力。

四是不断优化数字贸易发展软环境。一方面要加强数字技术和数字贸易人才培养。要建立有效的人才培养计划，构建高校和企业的互动联合发展模式，加强政府与企业的合作，形成产、学、研互动的人才培训新模式；另一方面，营造数字贸易发展的良好政策环境。简化部分产品的边境监管措施，探讨在B2C模式下实施退税的方法。加强数字时代的消费者保护、隐私保护和知识产权保护等。

五是推动数字贸易领域的国际合作。在中国与外国政府签署的服务贸易国际合作协议中，把数字贸易合作作为重要领域，同时推动数字贸易规则和政策的国际协调，营造以发展合作为导向的数字贸易规则和政策协调框架。继续加强同发达国家在数字贸易领域的技术、人才、项目和市场合作的同时，重点在“一带一路”沿线开展数字贸易合作。数字贸易以助推数字丝绸之路建设为重点，推动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布局电子商务、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外包、云计算和大数据等合作。

（商务部研究院国际服务贸易研究所  李俊  王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