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回声报》网11月28日发表法国政治学家、蒙田研究所特别顾问多米尼克·莫伊西题为《美国，从梦想到噩梦》的文章称，美国在哪里？历史可能将会记住，拜登在总统任期之初启动了自富兰克林·罗斯福以来最富雄心、最勇敢、最崇高的经济和社会改革计划。但是，目前美国社会的两极分化水平使得美国看起来注定要瘫痪，至少也是无可挽回地衰落。现在依然是全球第一强国的美国，当它处于近乎内战的状态下会如何应对中俄日益增长的抱负、应对气候变暖以及一直存在的恐怖主义威胁？当半数美国人的主要抱负和另外半数美国人的愿望正相反时会如何？这种两极分化刚刚通过最近几天出现的两起裁决以惊人的方式得到体现。威斯康星州的陪审团裁决和佐治亚州陪审团的裁决的结果正相反，前者作出无罪裁决，后者作出有罪裁决。 

威斯康星州陪审团裁决凯尔·里滕豪斯无罪就是“美国病”的最完美体现。从另一个州带着武器过来的这名18岁的年轻人在骚乱期间打死2人，重伤1人。威斯康星州陪审团的裁决和正义毫无关系。它诠释了美国社会内部两个阶层之间深刻的、难以克服、难以容忍的分裂。一方是将里滕豪斯视为一名冒着生命危险捍卫秩序和产权的年轻英雄。与之相反的另一方则将其视为幼稚的空想者，认为如果里滕豪斯是一名黑人则判决会非常不同。在佐治亚州，如果谋杀年轻黑人跑步者艾哈迈德·阿伯里的三名凶手当时想到他们录制的记录自己“功勋”的视频会作为提供给陪审团的重要证据而决定不录像的话，谁也不敢说由大多数白人组成的陪审团将作出怎样的裁决。 

美国两极分化在持续，甚至看起来还在加剧。而目前的环境依然被新冠疫情所主导。2021年美国因疫情死亡的人数已经比2020年全年还多。从统计数据看，美国每10万人死亡数字并不光彩地处于墨西哥和罗马尼亚之间。在此背景下，拜登2022年在国会两院保持多数的几率被认为很低。 

不过，在中期选举丢失国会多数并不是特别异常的局面，这是经常出现的情况。执政已有一年的拜登不受欢迎也不是意外之事。支持率只有42%的拜登要比特朗普同期时的37%还好点。除了久拖不决的疫情之外，在失业率处于低水平而经济增长高企的情况下，如何解释有如此之多的美国人有这种失望情绪？这是源于美国搞砸了阿富汗撤军对美国形象以及美国总统产生的影响吗？是有一种美国摆脱不掉，也不能够摆脱的情绪吗？特朗普让人意外的失败带来了几个月的幻想。但是，无论是在美国的盟友和对手那里还是在美国人自己这里，一种怀疑情绪越来越强地生根落地：在美国，什么都改变不了。共和党的病态超级保守主义看起来回应的是民主党最左翼的超级激进。一边是法西斯主义和种族主义的企图，另一边是不负责任的觉醒主义：留给理性和进步力量的道路越来越窄了。 

欧洲的挑战不再是知道它能否从美国模式中得到启发，而是欧洲是否可以抵御美国所掉入的那些陷阱在当地复制。事实上，美国几乎已成欧洲社会反面教材。人们是不是已经难以察觉地从美国梦想过渡到了美国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