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报业辛迪加网11月2日发表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题为《美国的民主与软实力》的文章称，在大西洋两岸外交政策专家最近召开会议期间，一位欧洲友人对与会人员说，他曾担心美国硬实力走向衰落，后来放心了。不过，如今他更担心的是美国国内正在发生的事情以及这将对作为美国外交政策基石的软实力产生何种影响。他的担心有道理吗？ 

软实力遭到严重破坏 

聪明的政治领导人早就明白，价值观可以带来力量。如果美国代表着其他国家认为有吸引力的价值观，那么大棒和胡萝卜就派不上用场了。美国的软实力在一定程度上有赖于美国对其他国家具有吸引力的文化和外交政策，也有赖于我们的价值观以及我们在国内践行民主的情况。 

国际民调显示，唐纳德·特朗普担任总统对美国的软实力起到了不好的作用。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特朗普远离盟友和多边机构的本土主义外交政策带来的结果，也是对他领导的政府应对新冠疫情不力作出的回应。但是对美国软实力更具破坏性的是，特朗普在输掉2020年总统选举后扰乱政治权力有序过渡的行为。2021年1月6日，正如共和党参议员本·萨斯在描述国会大厦被攻破一事时所言：“世界上最伟大的自治象征遭到洗劫，自由世界领导人躲在键盘后面，发推文反对前副总统履行他向宪法宣誓要承担的职责。” 

美国的盟友和其他国家对此感到震惊，美国的吸引力减弱。美国的软实力还能恢复如初吗？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美国存在严重的问题，但也有能力复原并改革，这种能力过去曾拯救美国。20世纪60年代，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种族主义问题在美国引发了大规模城市骚乱，反对越南战争的抗议活动变得越来越暴力。大学校园和政府大楼发生炸弹爆炸事件。国民警卫队在州立肯特大学打死了参加抗议活动的学生。我们目睹了马丁·路德·金和肯尼迪家族两名成员遭暗杀的悲剧。然而在不到10年的时间里，国会实施了一系列政治改革，杰拉尔德·福特的诚实、吉米·卡特的人权政策以及罗纳德·里根的乐观主义让美国恢复了吸引力。 

即便抗议者在世界各地街道上游行，谴责美国针对越南的政策时，他们还是更有可能高唱《我们终将胜利》而非《国际歌》。从这首民权运动最有代表性的歌曲可以看出，美国的吸引力并非取决于政府的政策，而是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美国的公民社会及其自我批评与改革的能力。 

年轻一代是希望之源 

与硬实力资产（如武装部队）不同的是，许多软实力资源独立于政府之外，而且会在抛开政治因素的情况下吸引他人。展现独立女性或少数族群被赋予权力的好莱坞电影与流行音乐可以吸引他人。美国的公司、大学、基金会、教会和抗议活动形成了自己的软实力，这种软实力可能会强化其他人对美国的看法。 

不过，虽然和平抗议可以产生软实力，但1月6日暴徒在国会大厦内外制造的活动远非和平性质。那天发生的事情说明了特朗普让政治两极分化愈演愈烈的做法，而且他目前仍在这样做，让胜选果实遭窃取的荒诞说法成了共和党内部的试金石。 

早在特朗普2016年当选总统之前，美国的政治分化就已经加剧。特朗普独创的做法是利用并加剧本土主义民粹论，以此作为控制共和党的政治武器。许多共和党人如今依然非常害怕，以至于不敢反对他关于2020年大选的谎言。 

特朗普任总统期间，一系列民主准则遭到削弱。政治两极分化依然存在，大多数共和党人相信特朗普散布的关于选举的谎言。社交媒体商业模式依赖的算法从激发用户“参与”中获利，这加剧了现有的两极分化。 

与此同时，即便政府的错误政策削弱了美国的吸引力，它的自我反省和自我修正能力也让它在更深层面上对他人具有吸引力。 

正如我对心存疑虑的欧洲朋友所说的，在一代又一代人身上，价值观发生着改变，年轻一代是希望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