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外交政策》近期发表西班牙前驻华大使欧亨尼奥·布雷戈拉特题为《阿拉斯加的冷风》的文章称,考虑到2022年中期选举的重要性以及中国目前在美国舆论中占据的中心地位,拜登在面对“中国威胁”时不愿示弱。国内政策考虑决定了外交政策,或者按照旧范式所说,外交政策是国内政策的延续。
盖洛普最近的民意测验已证实63%的美国人“将中国的经济实力视为严重威胁”。这样的答案触及问题的深处:使中国成为“关键威胁”的不是意识形态,而是经济实力和技术、军事实力及其衍生出的最关键的地缘政治实力。如果背后没有这种力量,意识形态将是无关紧要的。
美国对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日本崛起的反应是一大力证。日本当时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对美国来说并不存在赶超的威胁,但其技术的确可以威胁到美国。此外,当时美国对日本的贸易逆差达到了近年来与中国逆差的相似水平。民调显示,大多数美国人认为日本比苏联更具危险性,华盛顿最终以《广场协议》阻止了日本的繁荣发展。
由于“中国威胁”是所有具有政治倾向的美国人都同意的少数事情之一,拜登很可能会用它作为“水泥”来加固其独特建筑群中被削弱的国家大厦的外墙。特朗普及其鹰派人士不惜一切代价遏制中国的经济和技术崛起及其地缘政治衍生力量。如果现在再加上拜登的国内政策要务可能需要“中国威胁”这一借口,那么结果可能是对抗的加剧。
撇开阿拉斯加上演的激烈场面不谈,拜登的对华政策仍在确定中。
与气候变化作斗争可能是中美首个恢复最低限度合作的领域,这种合作可以扩展到海事法规等其他领域。恢复一定程度的战略互信或能改变目前深深扎根于双方的敌意。中国坚信美国希望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其崛起,拒绝接受中国经济实力在几十年内将比美国更强大的世界及其带来的各种后果。美国认为,中国日益富裕和强大,渴望在军事上对其东亚邻国拥有主导权,甚至渴望将美国从该地区驱逐出去,获得全球领先地位。
和平共处的框架对于两个大国乃至整个世界都是必不可少的。拜登上任几天后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发表的电视讲话中说:“我们必须证明,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中,我们民主国家仍然可以解决我们各自人民的问题。”这是对我们正在失败的一种承认,就像当前的大流行或是2008年在华尔街爆发的经济危机表明的那样。因为如果没有良好的政府执政或是缺乏解决公民问题的方案,光有民主合法性是不够的。
中美在全球竞争的结果,最终仍将根据前文提到的旧范式取决于内部:谁能更好地确保其政治和社会稳定、建立更有效的经济和技术体系,并最大程度地获得公民对政治体系的支持,谁就能胜出。为了使这场竞赛和平进行,双方都必须审慎行事,避免对抗,并通过合作竞争的方式来控制彼此间的关系。世界的和平与进步将取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