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卫报》网8月3日发表美国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经济学教授努里尔·鲁比尼题为《拜登对经济的管理比特朗普好———但仍有风险》的文章称,乔·拜登任总统已经大约半年了,是时候考虑其政府的经济学说与唐纳德·特朗普以及此前的民主党和共和党政府的经济学说相比如何了。
令人费解的是,“拜登主义”与特朗普的政策——而不是与奥巴马政府的政策——有更多的共同之处。在特朗普任内出现的新民粹主义现在正在拜登任内全面形成,标志着打破从克林顿到奥巴马的每位总统都遵循的新自由主义信条。
虽然特朗普的保护主义手段更为严厉,但拜登也在奉行相似的民族主义、内向型贸易政策。他已经维持特朗普政府对中国以及其他国家的关税,出台更严格的“买美国货”采购政策,并重新出台工业政策以回流重要的制造业领域。同样重要的是,更广泛的中美脱钩以及对贸易、技术、数据、信息和未来产业主导地位的竞争仍在继续。
鉴于美国的巨额双赤字,拜登政府已经放弃采取强势美元政策。虽然它不像特朗普那样公开地支持美元走弱,但它肯定不会介意货币调整,这种调整可以恢复美国的竞争力,并减少美国激增的贸易逆差。
为了扭转收入和财富不平等的情况,拜登支持对工人、失业者、半失业者等进行直接转账以及减税。又一次,这也是在特朗普任内开始的一项政策。在拜登的领导下,美国已经通过另一项1.9万亿美元的经济刺激计划,现在正在考虑在基础设施方面增加4万亿美元的支出。
虽然拜登正在推动比特朗普更多的累进税,但其政府提高税收的能力有限。因此,就像在特朗普任内一样,巨额财政赤字将再次主要靠债务来获得资金。拜登还将引导公众反对在特朗普任内开始的大型企业和大型科技企业。其政府已经采取措施,通过反垄断执法、监管改革以及最终的立法来限制企业权力。在每种情况下,目标都是将国民收入中的一部分从资本和利润重新分配至劳动力和工资。
拜登因此一开始就带来新民粹主义经济议程。每当不平等变得过度时,政治家们——无论左翼还是右翼——都会变得更加民粹主义。另一种选择是让不受控制的不平等成为社会冲突的根源,或者在极端情况下成为内战或革命的根源。
不可避免的是,美国经济政策钟摆将从新自由主义转向新民粹主义。但这种转变——虽然必要——将带来自身的风险。大量私人和公共债务意味着美联储仍将深陷债务陷阱。
此外,经济将容易受到去全球化、美中脱钩、社会老龄化、移民限制、限制企业部门、网络攻击、气候变化以及新冠疫情的负供给冲击的影响。
目前,宽松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可能有助于提高劳动收入占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同样的因素可能引发更高的通胀,甚至是滞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