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家利益》双月刊网站5月23日发表美国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迈克尔·奥汉隆题为《和平年代的战争艺术》的文章称，随着美国总统乔·拜登及其团队适应新工作，他们应该如何看待美国在其历史节点所面临的国家安全挑战？美国国家安全政策应该寻求实现什么目标？新政府上任四个月了，它不再足以成为唐纳德·特朗普单边主义的解药；新政府需要一个更具前瞻性和更有远见的外交政策框架。

作出正确判断很重要

至于世界现状，存在一个咄咄逼人的中国、一个报复心切的俄罗斯、一个有核想法的朝鲜、一个敌对的伊朗和一个分裂的阿富汗。所有这些外交政策问题都叠加在气候变暖、海平面上升和疫情蔓延之上。这种令人不安的事态表明，拜登必须高度警惕比美国曾经面对过的更多的威胁。

事实上，尽管这些威胁都是真实存在的，不管多么矛盾，如果美国外交政策要调整到最佳状态以应对该国面临的危险，就必须正确理解这些相互矛盾的现实。显然，没有任何理由沾沾自喜、采取紧缩措施或降低美国警戒。但与此同时，美国不必对每次挑衅都反应过度，尤其是对中国或俄罗斯。世界秩序正在边缘处一点点瓦解，但其核心仍然是牢固的。如果美国要避免对各种可能的和感觉到的威胁做出过度反应和反应不足的双重矛盾危险，做出大致正确的判断是非常重要的。

冷战伊始，美国政治家兼战略家乔治·凯南评估说，世界某些地区对美国安全的重要性超过其他地区。时至今日，情况依然如此，尽管重要地区有所演变。凯南把英国、西欧、俄罗斯和日本放在优先位置。如今，应该将东亚大陆以及中东部分地区加入这份名单。但是，尽管如今占据许多头条新闻的问题——例如乌克兰、无人居住的西太平洋岛屿、印度与中国之间的喜马拉雅山边境、叙利亚、中国新疆或其他偏远地区——是重要且令人不安的，但这些问题对美国的安全而言却并非至关重要。

安全战略要有所克制

美国需要更好的外交政策。拜登的国家安全战略应当坚定致力于捍卫美国盟国的核心领土、人口、政体和经济，以及全球经济所依赖的自由开放的天空和海洋。然而，美国也需要表现出克制。鉴于拜登团队面临的要对世界问题“做点什么”的国内政治压力，他们将不得不记住这一点。

美国还需要在发起作战行动时表现出克制。公开身份的消息人士指出，万一在无人居住的钓鱼岛、南海人造岛屿或台湾发生危机，五角大楼将考虑迅速升级军事状态。但这种做法将是非常危险的。相反，美国应该避免在任何超级大国的摊牌中首先动武。它应该设法避免在靠近中国或俄罗斯本土的战区作战。对美国来说，依靠不对称防御和威慑、使用经济和军事工具，以及在可能开展军事行动的地区寻求地理上的灵活性更加有意义。

20世纪全球安全的三个最重要数据点——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和没有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让人深刻了解了坚决克制战略。在前两个数据点之前，美国都置身事外；而在第三个数据点上，美国以明确的联盟和前沿部署军事力量的形式参与其中，并作出了巨大贡献。尽管美国存在种种缺陷和错误，但它在阻止大国战争方面的能力仍然“非常优秀”——鉴于其规模、地理位置、联盟体系以及它试图倡导的普世价值观，尽管它在国内外常常不符合标准。现在，没有哪个国家或国际组织集团可以替代美国，同样成功地支撑全球秩序。

放弃能做一切的感觉

美国前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喜欢说，美国在预测下一场战争方面有着完美记录——它总是弄错。这是一个很好的、发人深省的警告。但也有更令人高兴的另一面。当美国致力于在特定地方防止战争时，在拥有强大联盟和前沿部署美国军事力量的情况下，它通常会获得成功。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地方不会发生战争的原因———实际上美国确实预测了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并采取措施加以防范。这不是一项可以轻视或忽视的成就。

尽管如此，美国不应试图用美国安全毯来覆盖整个地球，尤其是靠近俄罗斯或中国的地区。一般而言，美军应主要用于支持一些人所谓的基于规则的全球秩序核心——全球环境的基本稳定以及威慑涉及美国现有主要盟友或美国的大规模战争。在人权和环境政策以及世界较远和较边缘地区的稳定等领域，也应该追求其他有价值的目标，但要耐心，而且主要是通过非军事手段。

是的，要保卫现有盟友和当今全球经济的关键要素。但也要放弃进一步扩张联盟、雄心勃勃的战争计划，或者我们仍然能够以某种方式做到这一切的感觉。找到能够以令人鼓舞和自信的方式传达这一混杂信息的词语——更重要的是，很好地表达出来——并非易事。但是，如果拜登总统要在外交政策上留下重要一笔，他就必须尝试这样做。